“后来蒋霖被指弄丢朝廷官银,失足落水死掉后,沈芙的娘就改嫁,又嫁了个家暴男,那家暴男还有个儿子,是个瘸子,父子俩一起虐待沈芙,她亲娘还跟着一起欺负。”“或许是报应,沈芙六岁时,她亲娘和后爹都离奇死了,沈家收养了沈芙,把她当千金小姐宠。”霍渊指尖轻叩案几,淡淡问:“蒋霖,是丢失官银一案的真凶?有没有疑点。”赵司狱拍了下大腿,微微俯身,压低声音对霍渊道:“如王爷所言,疑点重重啊!”“蒋霖失足当夜,下官有个同僚,就在现场,他说,当时他半夜撒尿,看到了沈怀胜把什么东西打晕,推到河里,捂着儿子的嘴说,‘不许提起这件事’!”“下官的同僚吓得裤子都不敢提,后来又听到些别的,他自己一琢磨,捋顺了,事情大概是,当年沈明逸第一次参与官银运输,半夜贪玩,把山匪引来,官银被劫。”“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,沈怀胜为了儿子,找蒋霖顶罪,蒋霖不愿意,半夜逃跑时被他砸晕,丢河里了。”“如果下官同僚没有撒谎,那么沈家收养沈芙的原因,要么是出于愧疚,要么就是给儿子赎罪,正巧弄丢了亲生女儿,所以把爱都弥补给了养女。”-暮色四合,营帐内,谢长晏坐在霍渊旁边,听完了整件事的经过。他蹙眉,“这么说来,当年的官银丢失案,是沈怀胜为了保护儿子,拿沈芙的亲爹顶罪,所以格外疼爱养女?”“正好,亲闺女丢了,假闺女顶上了,这时候思念加愧疚叠加,怪不得沈家上下对沈芙好到离谱...”这么一来,沈家的偏心眼,欲盖弥彰,一切都说的通了......等赵司狱离开,霍渊和谢长晏对视,异口同声:“你也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?”霍渊道:“本王怀疑,是沈芙杀了亲娘和后爹,然后设计在寺庙遇到沈夫人,故意跑去叫她娘,让沈家收养她。”谢长晏凝重点了点头,“这一点我也想到了,可是那时她才六岁,六岁的女娃娃,会有这么大心机?那可是两个成年人啊...她怎么弄死呢?下药?投毒?...”霍渊脸色阴沉,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沈芙只是一个傀儡,真正操纵者在暗处,下一盘很大的棋。”既熟悉官员的家事,手又能伸到皇帝的龙案上,会是谁呢...谢长晏:“对了阿渊,这几日我查到一件事,你这么一说,我觉得挺诡异的。”“你媳妇儿的生辰和沈芙亲爹的忌日不是撞上了么?请了道士说红白事不能一起办,我找到了当年的道士。”“那人说,是一个神秘女人找到他,给他一大笔银子,叫他说沈芙的亲爹死的冤,魂魄缠上了沈明逸,如果想送走,就对养女好,她亲爹看到,放心了也就走了。”“沈家人特别迷信,又极度重男轻女,所以包括沈初梨的祖父,都同意办沈芙亲爹的忌礼,而不是沈初梨的生辰宴。”说完,谢长晏倒了一杯酒,忍不住破口大骂:“一家子畜生!儿子造的孽,全弥补在假千金身上,真千金被找回来,倒成了最多余的人......”说白了,儿子是全家的命根子,沈初梨这个女儿,成了这件事里,最大的牺牲品。话题有些沉重,霍渊默了片刻,抬头,问:“此番去广陵,你去吗。”经过那事...谢长晏挺想散心的。可一想到广陵有陆今野那个情敌,他立马摇头,“不去,打死都不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