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想赶往码头,却路遇少卿堂的杜少臻。
他乡遇故知,杜少臻难得开心,非要拉着文鹏喝上几杯。文鹏也不好推辞,两人来到荷芳堂。
文鹏曾在此地设伏,暗杀过“江南双鹰”的沈影。再临此地,他镇定自若,跟着杜少臻来到二楼雅间内。
杜少臻绰号“闻人雅歌”,免不了附庸风雅,喜欢看戏听曲,写写画画。
两人一面饮酒,一面聊着过往。杜少臻询问文鹏,近来忙些什么。
文鹏回道:“不瞒兄弟,在下平时也就东奔西跑,忙些小买卖,养家糊口而已。”
杜少臻已性情大变,再不是以前那副吊儿郎当,不务正业的模样,如今稳重许多。
他知道文鹏不过是谦虚,不由得笑道:“颜兄,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气,兄弟可是听闻兄长在做大买卖。有什么好营生,可否带兄弟一起耍耍?”
文鹏暗想,难道是打理杨家买卖的事情,泄露了行踪?还是被聂浩远追杀,暴露了身份?
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被人知晓也是迟早的事,他没再多想,笑道:“兄弟真会言笑!兄弟迟早要承继家业,执掌贵宗门所有的事务。即便有好买卖,兄弟可愿舍弃家业,随愚兄走南闯北,看别人家脸色行事?即便兄弟肯,令尊大人恐怕也不舍得。”
怎知,言至于此,杜少臻突然面色低沉,情绪低落,他放下酒杯,唉声叹气起来。
文鹏不清楚,是否因自己言语不当,引得他不快。
他急忙询问道:“兄弟一向风流不羁,洒脱自在,何故闷闷不乐,长吁短叹?难道为兄哪里说错了吗?”
杜少臻摆摆手,叹道:“颜兄莫要多想,不关你事。提及宗门事务,兄弟真是头疼。自幼不喜江湖事,我宁愿跟着兄长做买卖,行商在外,也不愿过问江湖恩怨。为了利益,整日里打打杀杀,用尽阴谋诡计。今日我害你,明日再算计他,没完没了。若非家父,兄弟真不愿蹚这浑水。”
文鹏不觉诧异,又问道:“哦?贤弟有何难言之隐,不妨道来。”
杜少臻摇摇头,接着饮下一杯,回道:“不提也罢!兄长并非江湖中人,还是不知为好,莫要卷入江湖是非中,免得麻烦缠身。上次敝宗追杀兄长一事,还请兄长莫放在心上。兄弟也是事后得知,想必你与聂门主间,定有些误会。兄弟自罚三杯,代聂师叔向兄弟赔罪。”
文鹏暗想,终究是纸包不住火,他摇摇头,笑道:“想必聂门主也是听信了谣言,才认定在下私藏了净华师太的遗物。不瞒兄弟,在下与师太乃是同乡,只有数面之缘。受她所托,将其骨灰葬于青山上。怎料,招来无端猜忌,江湖上盛传,兄弟拿走了所谓的宝藏密匙。哎!在下是有苦难言啊。”
文鹏连连叹气,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,他与杜少臻对饮,反问道:“若真是在下拿到什么宝藏钥匙,还会辛苦跑商吗?何不拿出来,与大家一道开启地宫,分得金银财宝,坐享其成,岂不美哉?”
杜少臻没料到文鹏如此“爽快”,将这件密事也抖搂出来,看来他也没把自己当外人。受聂浩远嘱托,他正发愁如何求证此事呢。
他安慰道:“江湖上捕风捉影的事情多了,好多无稽之谈,不足为奇。身正不怕影子斜,我相信兄弟的清白。就说这前朝宝藏,他们到京城也寻觅多时,连个地宫入口都没找到,就这还不死心。据说,当年宫中的一个侍卫,参与了藏宝行动。后来,怕被灭口,出家当了和尚。他声称宝藏就在长城脚下,为寻找宝藏,还丢了性命。哎,影子都没见着,性命丢了,真是咎由自取。”
文鹏笑道:“呵呵,贤弟所言极是。在下不愿与贵宗交恶,刀兵相见,更不想失去贤弟这般豪爽的兄弟。若是见到聂副门主,还请贤弟多多美言几句,我等还是化干戈为玉帛,彼此相安无事得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