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酒对着谢长风的背影跺脚臭骂,惊得府中下人齐齐提灯聚过来。
温秋本就未睡,如今见着温酒,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了下来,连忙将温热的披风与温酒披上,又张罗丫鬟将炉上的姜汤端上来。
换衣、泡热水脚,一应准备齐全得当。
温酒舒舒服服躺在软塌上,脚丫子在热水里泡着,额头浮出一层薄汗来。
转头叫了温儒过来。
“温叔,得劳烦你跑一趟贾府了。”
“不知王爷让老奴去做甚?”温儒问。
温酒磨蹭着下巴,细细道:“明日流云公子问斩,贾尚书告老还乡必成定局。漂泊一生,香火断绝,贾大人无论如何也该亲眼瞧着杀害儿子的罪人当街伏法才是。”
温儒微带糊涂。
温酒与他低声叮嘱了几句。
温儒换了身行头,连灯笼都不曾打,踩着夜色去了贾府。
谢长风将剿匪一事透给温酒,听着清乐王气急败坏的咒骂,心情大好,常年抿直的嘴角上也挂了一抹笑。
铭德将军府,一道黑影自暗中发声。
“如何了?”
谢长风掩了门,没有燃灯,借着月色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,昂头饮了,方说:“没说。”
“糊涂啊!”对方失望至极,说,“你莫不是要一直顶着‘云遥’的身份去诓骗清乐王不成?纸如何瞒得住火!”
谢长风敛眉,沉默了几秒,说:“清乐王今夜见了流云。”
“他去见流云做什么?”对方忙问,“督察院那帮子人如何能让他进去?”
谢长风道:“是我带清乐王进去的。”
“你——长风啊长风,你如何就要去招惹清乐王。林大人千叮咛万嘱咐,往后咱们的事能绕过清乐王,便绕过他,你怎的就不听呢。”
谢长风又灌了一杯凉茶,不知道怎地又想到温酒与流云的对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