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抵已然被人看透了伪装,又耐心耗尽,便也就没了多少继续装下去的心思。听出他话里的得意,沈舒意倒也没辩驳,只是道:“看来宋公子志在必得。”萧廷善沉声道:“是。”沈舒意笑了笑,拿上帷帽起身:“他日宋世子若求到我面前,我恐未必有您那么好的心肠。”话落,没等萧廷善再回应,沈舒意便带人离开。萧廷善站在二楼,看着在风月中上车离开的女子,少见的心浮气躁。*翌日,下午。萧廷善站在窗前,等着闻人宗的消息,直到一只信鸽子带着满身霜寒落在他的肩膀上。他将信鸽脚上绑的字条取下,入目,只有简单的两个字:【事成】。萧廷善弯起唇角,带着几分紧绷的面庞,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。闻人宗已经得手,只要他得手,沈舒意便再没证据。即便她想找到其他证据,也需要时间。眼下大雪封路,若非闻人宗这样的高手日行千里,怕是很难这么快得手。如今就算等他回京,也还需要上几日。相差不久,沈舒意那边也得到了赵德海派人给送来的消息。他拆开江漓的手信,微蹙的眉头缓缓松开,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。姑且就让萧廷善先高兴一会吧。没多久,沈舒意又收到江莲的消息。“小姐,江莲说宋廷善找上了连城先生,声称找到了连翘,只是……”金珠低声禀报。“只是人已经死了。”沈舒意眼帘微掀,倒是半点都不必意外。毕竟,黄莺已死,再过上几日,尸体将会溃烂。若尸体坏了,那他所求所谋,便没有半点意义。“我们也去看看。”沈舒意沉声开口。“是。”半个时辰后,沈舒意来到连城家的庭院时,不免恍惚了片刻。平素胡子拉碴的、邋里邋遢的男人不见,不远处的枯树下,是一个身穿浅灰色布衣,发丝齐整,干净整洁的男人。连城刮干净了胡子,一直佝偻着的脊背此刻挺的笔直。许是怕人嫌弃,他刻意换了套崭新干净的衣服,发丝没有一丝杂乱,梳理的干净又光滑。见此,沈舒意的心不由得涨涩了几分。她停在远处,没再上前。许是听见动静,连城转头看来,见着是她,眼底的期待不免落了下去,很快又重新升起。沈舒意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激动,那双浑浊的眼里满是期待,眼角泛红,哪怕这会强装镇定,却也仍旧难掩欢喜。许是无人分享,见着沈舒意,连城并未如平素般让人将她赶走,而是唇瓣动了动,带着几分哑意道:“我…我找到连翘了……”说话间,正巧作少年装扮的江连从一个破旧的矮间内出来,见着沈舒意后,立刻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。沈舒意回以一笑,透过江连亮晶晶的眼睛,轻声开口:“恭喜。”许是这两个字取悦了连城,连城这次并未如此前一般,让人将沈舒意赶走。他站在树下,几次向房门的方向张望,难掩期待。沈舒意倒也没见外,坐在连城长坐的那处矮几附近,麻烦药童帮她沏了壶热茶。虽有人打扫,可风雪之后,矮几上还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霜雪,晶莹剔透,倒像一方玉台。沈舒意垂下眸子,知晓萧廷善必定没有告诉连城那人已死。药童沏好茶,江连将其端了上来,沈舒意看向她轻声问:“宋世子的人是怎么说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