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情况???曲匪抹了抹嘴巴跳了下来。萧解奂那骚包被朕灌死了?!!他脚刚着地,一个绿裙窄袖的女人就飞快的从他手边窜了过去,消失在长廊。下一秒一支泛光的匕首叮咚地落在曲匪脚边,他还未把它踢远,就被赶来的几个奴仆的惊叫声吓得心肝颤。“——这、这里!”曲匪一下子被指认住了。“???”你们妈生下的是胎盘吗?行凶完还能他爹当场变性——然而曲匪在此刻已经认出刺客是方才和萧解奂黏糊在一起的女人,这就不妙了,他确实有同伙的嫌疑。……啧果然怀恩侯死也要沾朕一身晦气,“……谁?”一道奇妙的男声从拐角传了过来,曲匪耳朵动了动,感到微妙的熟悉。但不容细想,曲匪决定朝着女人逃跑的方向跑。他不太熟悉玉玊坊的和院,在那之后全凭感觉误打误撞来到一间没人的寝房,里面的床榻外几尺有一个半透明的屏绣,曲匪刚准备在格子门上落锁,糊纸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影——下一秒门就被拉开了。凌弗宁的目光落在了正前方的屏绣上,它完整挡住了床榻,但绣纱面上隐约有动静,刚准备踏脚,突然里面传了一声尖锐的骂声——“作死啊,老娘更衣呢——毛头小贼去死去死!”然后一个香薰球从屏后砸了过来。曲匪在屏后紧张个半死,他个纯爷们根本不会伪音啊,只能用力的撕扯着音调,用粗俗的话语掩饰过于粗壮的声色。隔着半头明的屏风,他看见那人好似僵硬了一瞬,下一秒,他就听见一道低沉的笑声,而后对方说的话让他喉口气的喷血。“好清新脱俗的姑娘啊,凌某可否瞻观其容?”说着,又往前走了一步:“可以等姑娘完衣。”——姓凌?曲匪脑内风波不断,下意识夹声叫到:“你个瘪三是个大大的俗人、流氓胚子。老娘不稀得你,快滚快滚!再靠近我叫人把你腌了!!”屏外的人停了一步,不知是不是生气了,曲匪花时间挑了会儿趁手的武器,才听到他说:“是俗是雅,我已经分不清了,只知道月亮正圆,我要是不看一眼,倒显得我不解风情。”什、什么意思?!曲匪先是极端的羞恨,差点想拉开屏和他拼了,但反应很快的察觉到了对方口中的‘月亮正圆’。他从哪看到的月亮,这里有窗户吗?可是不等他寻找,对面的人就冲来拉开了屏障。一瞬间,曲匪直接拽起红被褥劈头盖脸了下去,却被他人意料之中的躲过,那厮仗着身高一寸,反扑了回去,曲匪一下子被包头圆。两人在床头挣扎了许久,曲匪被黑闷闷的蒙住,感觉到上面的不动如山,一股熟悉感铺天盖地。曲匪一下子就知道这狗屎狂徒是何方神圣,批下意识缩了缩,没拿匕首的后悔之情如波涛大海,滚滚东流。咬了咬牙,曲匪打算老招重使,哭道:“一进教坊深似海,从此世代是贱民!——妾身为何要遭受这种欺辱!”边说着身体顺势软了下来。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道虽然没有收,但也明显抖了一下,下一秒上面人的喉口就传了一声憋不住的哼哼。我笑你几把——!曲匪疯狂开始挣扎,叫道:“龟孙的,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,爷爷我草你祖宗十八代,死了做鬼日日玩你老婆——!”“爷爷发誓让你他妈给老子生十个八个——!”直到被子里氧气越来越稀薄,曲匪都快骂不过气,声音越来越小,漆黑的被褥内才出现一丝亮光,曲匪立刻就这束光想冲出被子顶死他,却发现手脚动不了——???原来他早吧被凌弗宁用旁边的帘帐捆着被子,包成了肉卷。“我可以放你离开,右侧方有漏窗——你先回答我三个问题。”曲匪感觉到他坐在了他的旁边,他的斜光看到了他的发丝,黄果兰香从那弥漫进曲匪的鼻尖,让他产生了莫名其妙的瘙痒。“你投诚的话还算数吗?”对方的声音温和细雨。“……什么意思,你要保我,”曲匪眼珠子一转,哀求道:“大人,我真和刺客没关系,是大大的良民,给小侯爷灌酒他不也爱喝吗……小侯爷他没事吧?”空气很安静,凌弗宁没有回答,气氛似乎变都有些沉重。曲匪突然意思到事情大发了,他没看清楚刺客身上有没有血,有没有带第二把武器。他不懂什么是蝴蝶效应,但自己可以重生来天瑞,萧解奂为什么不可能提前死?“你先回答我问题。”凌弗宁冷冷的说。曲匪突然笑了一下:“……你姓凌,熟悉这儿,天瑞凌家……”“——你,”曲匪扭动过头,想看到对方的脸:“你监视了我多久?”他在套话,凌弗宁想,可不等他回答,曲匪的语速就像机关枪一样:“我第二天是在家里,你之前就跟当地联系上了,你跟着一起去荆安了对吧?”“我经常一个人行动,有只过胖的金雕一直跟跟着我,等我想把它射下来撮合着训时它却没影了……你有子桑氏的族传,可却不呆在宫里……”曲匪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:“无论你是谁,都疯了,当凌家就你一个人吗?!”“……一派胡言!”凌弗宁道:“你知道什么?”“全凭游思妄想!”他听到曲匪笑了一下,好像对着一个小孩。“中途放弃我,现在又拉拢我,不告知全貌,猜中了又乱叫——”“——给我滚!”曲匪一个后仰起身,狠狠撞向了凌弗宁的肚子,凌弗宁在剧痛中晃了晃神,清醒时看见曲匪已经向漏窗方向蠕动。凌弗宁黑着脸,踉跄几步想把人抓回来,又被曲匪拼死一撞滑到地上,抱着肚子蜷缩,曲匪也不好受,凌弗宁腰上的挂饰很多,撞一下眼冒金星的,只能凭借毅力贴进窗子。好不容易靠在墙壁立起来,狠狠心打算带着被子一跃时,就被扯住了大腿,狠狠一拉——“……别走。”凌弗宁的力气奇大,曲匪一下就摔了回去,倒在了凌弗宁身上,被他顺势重重一压。得,又回到解放前了,曲匪预感到这个凌家出身的,野心勃勃的小屁孩奇倔,甚至有克星趋势,一口油滑老心直接服软,摆出一副丧里吧唧的模样,支支吾吾的说:“算数…我什么都听你的…我认主!”还配合着一股子心如死灰的气息。“你服不服!”“服了…呜呜求大人松开……”凌弗宁喘了一下,当然是不信的曲匪的认输。但他刚被撞的不轻,又看见疑似胜利的曙光,不管真的假的,征服曲匪的感觉让他有些沉醉,各种情绪在脑子一过热,信念就开始动摇。但解开是不可……“热……”曲匪用脑袋贴了贴他手背,上面全是汗,像小狗一样蹭了蹭。凌弗宁心中的琴弦好像被挑了一下,迟疑了一阵,突然问:“你……为什么来这天瑞。”曲匪敏锐的察觉到凌弗宁态度的松动,虽然莫名其妙,有些没由来的恶寒,但还是乖巧回答:“久仰五灯节庙会,见识见识……”“只是见识?”凌弗宁语气讽刺。“可以见活菩萨诶!”曲匪好像没感觉到,语气高昂。“……笨蛋。”凌弗宁突然敲了下曲匪脑壳:“不是菩……算了。”他起身解开曲匪身子上的纱帐,系的几乎像死结一样的丝带在凌弗宁的手上滑溜的绕动,但曲匪只看到他半侧身。他尝试动了动,还是很紧,突然听到对方说:“把眼睛闭上。”曲匪当然没闭,下一秒就全身就被收紧。“闭了闭了!”曲匪感觉到温热的、靠近脸上的呼吸,贴近他说:“最后一个问题,你叫什么?”你他妈调查朕你不知道?还要靠你妈,老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“……你在近点,”曲匪感觉他迟疑了一下,下一秒温热的肌肤贴在了他的脸颊,细微的绒毛让曲匪颤了一下。但只是一下,曲匪随着直觉将嘴唇对紧了凌弗宁的耳廓,像说悄悄话一样,说出几个模糊的字眼。“什么……”“————叫你爹!”曲匪直接一个突袭撞在了他脑门,实实在在,两人都感觉胃部排山倒海,直接痛到了神经,曲匪先适应过来,嘟噜几下靠蛮力解开了剩下的绳结,出来那一刻,全身都是汗,甚至站不稳,只能放弃报复,眼看凌弗宁要挪了过来,急忙翻窗逃跑。不高不低的距离,以往只是撒撒水,现在搞不好卧床,只好一咬牙,靠一点点攀越减少冲力。“喂———你——”曲匪看到凌弗宁捂着脑袋探出头,差点跌下去。“……”凌弗宁冲下面喊道:“我不会追的!”看到曲匪落地直到消失,凌弗宁才冷静下来,小口小口的喘气,没事的,他想,只要他还在天瑞……天瑞……菩萨……“………………”凌弗宁突然露出微妙的表情。